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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文 | 罗 剑

作为带领锤子科技浴血冲杀的领军人物,罗永浩一路拼杀过来,战果可以说不算多,被“倒闭”的次数倒堪称卓著。在某些人看来,英语培训出身的罗永浩做手机,除了他那张大嘴,背上还有一个洗不去的污点。这个污点就是他不懂技术、不懂硬件供应链。

当罗永浩决定用工匠精神,试图拓展出拼“硬件配置”、拼“性价比”之外的另一种用户体验更佳的玩法时,罗永浩得到的是某些人士的倒彩与挖苦。他们得意洋洋地历数锤子手机的失败,恶搞罗永浩每一次的公开出行。他们总是饶有兴致地等着罗永浩犯错误,等着看锤子出丑。你说他们和锤子、罗永浩有私人过节?又并没有。关键“情怀”二字就已经让他们很不受用。

他们的鼓噪,丝毫不能改变罗永浩做手机的决心,其全部功效,无非像只不停在眼前晃荡的苍蝇,让人烦不胜烦。

行业人士潘九堂在微博上感慨罗永浩做手机的不容易:“唉,明明可轻易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民教师、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和批判现实主义作家、杰出的媒体人和出版人、深受尊敬的青年导师、亿万富翁、一代传销大师,却偏偏选择最苦逼的做机行业,被我等屌丝和暴发户看热闹和嘲笑。”自嘲“创业几年头发掉一半、胆结石大一半”的罗永浩就简单回应了一句:“这四年是我事业上最幸福的四年。”

创业维艰,梦想无价,如果有这么一个人,为了给世界留下点什么而不管不顾地去突破去探索,哪怕那突破再细微,也应该被铭记被敬仰。不分青红皂白地蔑视与嘲笑,未免失于体面。

复盘罗永浩4年的创业历程,就是基于这样的理念,更重要的,是想送给锤子和老罗更多的祝福,让“拿板砖者”无趣的最好办法,就是让自己做得更好!

苏宁图什么?

2015年3月27日,江苏苏宁总部,锤子科技创始人罗永浩与苏宁董事长张近东秘密会谈。

罗永浩没敢坐太近,屁股只占了半个沙发,腿略张,手紧贴着身体放着,一副聆听的表情。

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锤子科技创始人罗永浩秘密会见苏宁董事长张近东

心理学上说,这是一种弱者的姿态。但如果是与人会谈或销售物品,采取这种坐姿最为适宜。

媒体是半个观察家,商谈内容都不清楚,凭几张照片就预言苏宁将参投锤子科技C轮融资,并在线下为锤子开放苏宁卖场。

2015年7月2日,消息得到证实,公开资料显示锤子科技在C轮融资后增加了苏宁云商成为企业法人股东。

2015年8月29日,苏宁云商发布半年报,披露给锤子投资5000万元,占股1.89%,对应估值26.5亿元。

此时,年轻的锤子才3岁,仅发布过两款产品,一款Smartisan T1,一款坚果手机。围绕T1的始终是产能问题、退单风波、网络骂战、降价清库存、供应链危机等负面言论。

而8月25日发布、售价降到千元内的坚果手机事后成为锤子科技史上最大的爆款,但也不到百万销量。之后的Smartisan T2又延迟半年才上市,是当年市面上唯一一款没有指纹识别的旗舰机。

就是这样一个从成立之初就始终游走于悬崖边缘的初创公司,苏宁竟然估值26亿?

感叹张近东大方的,那时还不知道,苏宁已决定投资努比亚,努比亚是中兴旗下高端智能手机品牌,比锤子还要晚上5个月成立,但张近东金笔一挥,出手就是19.3亿,而且是现金支付,共占股33.33%。

在更早的8月,苏宁和努比亚还达成战略合作,苏宁线下门店内将建设300家努比亚体验店。

谁才是谁的心头好,一目了然。

台下当“绿叶”

苏宁能这么壕,也是因为拿了阿里的钱。张近东说他和马云总共只见过两次面,阿里转身就283亿战略投资苏宁,一跃成为第二大股东。

为融资说破嘴、跑断腿的罗永浩没说什么。

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罗永浩参加阿里YunOS 5发布会

2015年12月10日的阿里YunOS 5发布会上,老罗以“绿叶”的姿态默默出现在会场,怀抱一件红色大衣,穿着运动鞋的他表情颇不自然。而和罗永浩一同出现的,还有魅族科技CEO白永祥。魅族在2015年2月已经拿到阿里5.9亿美元的投资。

一个手机公司的创始人为另一家公司的手机系统站台,这在行业是大忌讳,由此牵扯出阿里和锤子科技的第一次绯闻。阿里CTO王坚还好心为老罗圆场,说老罗是好朋友,不是合作伙伴。但当初为魅族和阿里牵线搭桥的,也正是王坚。

20天之后,锤子科技Smartisan T2发布会如约召开,罗永浩丝毫不提阿里,上场就为T2“跳票”道歉,调侃即将过去的2015年是“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年。”并大打情怀牌“以傲慢与偏执,回敬傲慢与偏见”。

但外界从富士康(T1制造工厂)撂挑子、中天信(T2制造工厂)突然破产,坚果尚处于三个月回款旗,以及罗永浩在苏宁、阿里、京东(T2首发渠道)等巨头之间反复腾挪,判断锤子资金链已经相当紧张。

一位运营商中层在锤子发布会后评论称:我对罗永浩建议三条“上策抱大腿、中策被收购、下策呵呵。”

不到1个月,就传出锤子正洽谈新一轮融资。

两个英语老师

2015年手机市场杀成一片血海,上半年冒出的乐视一口气推出4款手机,周鸿祎携手酷派也发布了3款新机,在数量上不仅纷纷和锤子打成平手,在销量上还甩锤子一大截。而T2出了个响,又卖不动了,成为锤子史上第四款失败的作品(算上坚果手机文青版)。

再怎么“天生骄傲”,罗永浩也无法淡定了。

2016年4月6日,罗永浩现身杭州,同马云一起参观仓前梦想小镇,梦想小镇是个孵化器,距离淘宝城不远,马云一现身,就被创业者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住了。站在人群外围、表情呆滞的罗永浩也像个围观群众。网友还发动一个游戏,叫“寻找老罗”。

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罗永浩回应陪马云参观仓前梦想小镇,站在后面是出于礼貌

网友笑称,都是英语老师,马云是明星待遇,罗永浩像个拎包跟班的,不带这么玩的。

老罗火上心头,怒不可遏,他坐不住了,他工作也不干了,要给大家上一堂三观教育课:“有价值观问题的是,艳慕被前呼后拥的人的同时,嘲笑没被前呼后拥的人。”“其实昨天我甚至都没有受到接待方邀请,我是临时陪同马老师和王博士(阿里CTO王坚)去参观的,作为陪同人员,站在后面是基本的礼貌。”“相信被前呼后拥的大人物很享受这个,是撸者、可悲型屌丝的思维定势,如果你也是,要警惕。”

话音刚落,44岁的罗永浩自己就站在了被告席上。

砸冰箱的,不砸手机的

一个叫李中秋的Smartisan T1用户,在使用手机1年后,因罗永浩承诺的“预装应用可卸载”等功能并没有实现,以“商业欺诈”将锤子科技告上法庭,要求退款和三倍赔偿。“90后粉丝起诉罗永浩?应该为李中秋先生众筹个打假基金”“罗永浩情怀不敌体验,锤子手机成被告”“没人要买锤子了,罗永浩也辱没了情怀,打了自己的脸面”等言论开始在各种媒体广为传播。

围观群众在李中秋身上看到了罗永浩39岁时候的影子。从微博到电话,从电话到西门子中国办公室,老罗和西门子家用电器中国总裁罗兰·盖尔克围绕着“承不承认冰箱有问题,道不道歉,召不召回”谈来谈去,谈来谈去。从11月20日到12月20日,老罗两次在西门子总部、媒体和群众面前,抡起一把大铁锤,将几台冰箱砸成了一地碎片。

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罗永浩针对西门子冰箱门事件召开发布会

锤子科技和李中秋也围绕着“算不算商业欺诈,要不要三倍赔偿”谈来谈去,谈来谈去,罗永浩承认自己口误,愿意道歉,但坚决不赔偿,认为李中秋涉嫌讹诈。双方终于谈崩了。

在法庭上,锤子科技的律师提出“1000块+保密”的和解条件,被李中秋一口拒绝。双方律师大战三百回合。

没砸“锤子”的李中秋最终还是输了,手机可以退,三倍赔偿没有,还得倒贴诉讼费和律师费。

罗永浩当天专门发了一篇长文,逐条回应被起诉的“四个焦点”,强调“这不是商业欺诈。”

马云“最懂”罗永浩

没能有机会与李中秋在电视公开辩论三百回合的罗永浩,几天后却因为“将部分股权质押给阿里”登上了头条。

外界早已感觉不对劲。

4月份传出阿里希望10亿入股锤子,媒体说这是“罗永浩的春天”,当事人压根不回应。

罗永浩:锤子被媒体倒闭6次,我为何还在苦苦坚持?

2016 YunOS合作伙伴大会上,罗永浩、李楠历史性握手

5月份罗永浩出席2016 YunOS合作伙伴大会,和魅族李楠冰释前嫌罕见握手(罗永浩曾讽刺魅族是农民工企业,成不了大气候)。媒体戏称:“这是手机界两位著名胖子的历史性握手。”

5月份,联想ZUK CEO常程又被爆出在回复“锤子将被收购”问题时,给出肯定答复。常程曾手撕罗永浩,称“ZUK手机弥补了老罗锤子的所有不足。”罗永浩打脸也是毫不留情,回应:1、假的;2、祝ZUK一切顺利。

吃瓜群众此时心里基本有底了。6月28日,内幕人士爆出消息,阿里以股权质押的形式入资锤子科技。据新浪科技,由阿里CTO王坚亲自引荐罗永浩和马云在杭州相见。

媒体还特意为马云意淫了一段“英雄惜英雄”的感人故事:

“罗永浩曾公开表示,我以为我的演讲水平很好,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的演讲水平跟我差不多。这里说得便是马云。

这两位英语老师,一位早年间在肯德基面试被拒,然后在西湖畔创业并最终建立了阿里帝国;而另一位早年间摆过摊、卖过碟,在当上英语老师后凭借着出众的口才成为了“青年导师”,而后又以情怀加身勇闯手机行业,但却处处碰壁。

从两人的经历来看,确有许多相似之处。但不同的是一位已经成为了科技圈内殿堂级的人物,而另一位仍在企业家的漫长道路上痛苦地修行着。在这点上,同为英语老师出身的马云或许是最懂罗永浩的了。”

埋头做好第五款

讲究实用主义的马云懂不懂罗永浩难说,但经历了“尿裤子事件”“CTO 钱晨等核心高管接连出走”的罗永浩宛如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,一个秉性暴躁且尖酸刻薄的不合格CEO形象更是深入人心。

在极客公园直播现场,“攻击型人格”的罗永浩谈起“尿裤子事件”却极为克制,一句“网上说的什么把水洒到高管裤子上都是谣言。员工看到我变得平和了,可能主要是新来的一批高管承担了部分的压力。”就一笔带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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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永浩和锤子科技CTO钱晨

然而,在接受《财经》采访时,罗永浩不仅反思了自己管理上存在的问题,谈起员工时还差点红了眼眶。

《财经》:你是哭了吗?

老罗:我只是眼睛有点痒,不是哭了。

略讽刺的是,在记者面前打气,称“外界看锤子好像内忧外患,但其实现在是锤子史上最好的时期。”的罗永浩,2个月后又以“锤子科技一年半亏损6.5亿,从估值26亿到净资产20万”引爆舆论。

官方并未站出来回应,但不赚钱的锤子科技一夜之间宛如成了科技圈的“抢手货”,乐视、小米都成了锤子可能的“金主”。

连忙着剥离网易新闻业务的丁磊,都莫名其妙成了罗永浩的救星,媒体还煞有其事地分析“可能性”。却忘了丁磊除了对“猪场”痴心一片,对不赚钱的项目从来都缺乏耐心。

酷派CEO刘江峰在接受采访时放了一个更大的烟幕弹:“很多人是真的要投他(罗永浩),阿里、乐视、甚至小米等等都想投啊,但是花落谁家,谁也说不清楚。”

是啊,谁也说不清楚。

唯一能确定是,罗永浩不会让锤子科技倒闭,其在接受《财经》采访时表示:“锤子就算万一有什么问题,也是被收购而不是倒闭。”“如果锤子有一天倒闭了,那肯定是因为我,毫无疑问。”

记者追问“万一T3再出事怎么办”,罗永浩表示:“有老同事也问过我,我们连着三款没成,如果第四款再出事怎么办?我说很简单啊,埋头做好第五款。我的投资者有时候会说,他们想象不了老罗精神垮了是什么样子。我也想象不了我精神垮了是什么样子,我觉得从心理承受能力上,我这个人是不可能垮的。”

2015年秋天,罗永浩大病一场,躺在床上10多天爬不起来,记者问“为什么这么苦这么累还要坚持”,罗永浩回答:“如果我按照现在的劲头拼下去的话,我认为自己是有机会参与一次计算平台的革命的。那可能还要十年、八年。但你要在那之前做好人才、技术、专利等方面的储备,这样当平台革命到来时,我们才有机会在那个时代扮演重要角色。这会让我觉得这么拼命是没有浪费的,只有这种强烈的使命感才能支撑我继续做,对物质的欲望起不到这种作用。”

后记

有理性的人并不信仰公平,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公平,罗永浩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,说实话,作为普通消费者,并没有关心的义务。

但凡是有关锤子科技的一切事,总能被引导到对罗永浩的个人攻击上去,比如“嘴炮、情怀做不成企业”,然后就对锤子施以劈头盖脸一顿乱拳,就有点近乎无理取闹、为黑而黑了。创业的万难有一种是:当全世界都觉得你要输,企业家该怎么面对?老罗和锤子无论做错了什么,只要没有伤天害理,没有知法犯法,其百折不挠的东北爷们精神就应该值得鼓励。在根深蒂固几千年的成者王、败者寇文化面前,学会对创业者宽容,少些戾气,多些温情,少些谩骂,多些理解,少些质疑,多些等待,无疑比空喊一句支持双创的口号要实际得多,有用得多,有力得多!

注:部分资料来自于网络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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